奈森突然接到塞缪尔问好的讯息,有些意外:“哦海默医生的家养小白花儿,有什么事吗?”
“……”虽然知道奈森说话一惯如此不正经,可听到这个称呼,塞缪尔仍旧不禁脑门上掠过一只乌鸦,“奈森叔叔,能带我去一趟我爸爸工作的地方吗?”
奈森将一颗螺丝转进面前小机器人的关节里:“怎么了?你俩闹什么矛盾了?”
即使是单方面的闹别扭,被戳中心思的塞缪尔忍不住心里一紧,顾左右而言他道:“今天降温了,我记得他临走前穿的是一件薄外套,我怕他休息的时候着凉,想给他送过去,但是他没有带我去过他工作的地方,我想,麻烦奈森叔叔带我去一趟,拜托您了。”
奈森心想这儿子养来可真是贴心,难怪这么多年亚瑟一点找对象的意思都没有,原来早就有个体贴人在身边了。想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即答应了下来,开着自己的小轿车出门了。
远远就看见小区门口抱着大衣站在雪中的塞缪尔,白发少年戴着一顶毛线织的深灰色小尖帽,雪白的一张脸上,被冻得通红的鼻头显得异常明显。听见喇叭声,那双苍青色的眸子便望了过来,确认是奈森后,塞缪尔小心翼翼地踏过积雪向他走去。
把冷空气关在门外,奈森将车内的空调开高了些,余光看见塞缪尔微微发颤着搓着手,吐出一口白雾。
路上,奈森很随意地问起:“这么多年,你爸就没带你去过他工作的地方吗?”
塞缪尔抱着厚重的大衣,把脸埋进了衣领里,伸出一根手指打字道:“没有,爸爸很少提他的工作,我只知道他是医生。”
“喔,这样。”奈森也没再问下去,刚才的问题不过是路上用来解闷的随口一提罢了。
但塞缪尔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试探性地朝奈森问道:“奈森叔叔,我这样突然去找他,爸爸他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打扰了……”
奈森觉得塞缪尔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按理说塞缪尔和亚瑟的关系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他只能凭借自己当儿子的经验去回答塞缪尔的问题:“当然不会,要是我爹有个你这么孝顺的儿子,大冬天的记着给他送外套,他老人家说不定会高兴地以为祖上冒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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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自己的工作牌带着塞缪尔进入达尔文研究所,被值班的护士告知海默医生正在手术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奈森见时间不早了,便同塞缪尔道:“要不你把衣服留他办公室吧,我送你回去,明天周六,你们学校要补课吗?”
其实学校是有课时安排的,但塞缪尔却不假思索地撒了个谎:“明天没课。奈森叔叔,辛苦你了,我在这里等等,说不定爸爸就出来了,到时候我和他一起回家。”
“好吧,”奈森见塞缪尔自己有主意,便不再干涉,他对值班的护士道,“他是海默主任的儿子,你把他带到主任办公室等着吧。”
护士从上到家打量了塞缪尔一番,点了点头。
打点完毕,奈森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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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到父亲工作的地方,塞缪尔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抑或是那一堵堵冷冰冰的白色墙壁以及黑金色瘦金体门牌号,都曾数次出现在塞缪尔的闪回中。
而具体的事件,在闪回结束后,塞缪尔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褐红色头发的护士在给塞缪尔打开办公室空调后,便很快离开了。塞缪尔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医疗读物,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也许是房间太过温暖,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间,他恍惚看见一个身材清瘦的男人,腰间挂着一把长刀类物什,正半蹲在自己的面前,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自己。迷糊间,对方似乎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后被什么人斥责了,便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直到亚瑟将他唤醒,早已日上三竿了。
塞缪尔看着神情微怒的父亲,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摸了摸亚瑟的脸。
两人一时都愣在原地。
塞缪尔像是被烫了一样,立刻缩回手,掀开衣服退开三步远,眼神慌乱,似乎一时间忘了怎么打手语,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亚瑟像是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原本打算因为塞缪尔逃课而发的脾气,也因为对方的这一个意外之举消得干净。他走了过去,握住塞缪尔略窄的双肩,道:“谁送你来的?”
塞缪尔被安抚下来,用手语回道:“奈森叔叔。”
亚瑟心想也是,只有那个家伙会多管闲事,他继续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塞缪尔把在心里打了一万遍的腹稿比划出来:“天冷了,给你送衣服。”
却被亚瑟毫不留情地拆穿:“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塞缪尔低下头,两人沉默了片刻,只见白发少年深呼吸一口气,抬起手:“我想你了。”
这个答案,是亚瑟没有想到的,但他心里清楚,塞缪尔这次没有撒谎。他握住塞缪尔的双手,看着这个已经成年,快要到他肩膀高的男孩,似乎是突然意识到,对方已经这么大了。
“走吧。”
听到亚瑟那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说出这句话,塞缪尔的心跳不知怎么停了半拍,他几乎要难以抑制心底的雀跃,想要立刻拥抱住眼前的这个人。
好在他差点要付诸行动时,亚瑟转身走向了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脱下身上的白大褂,换上了塞缪尔带来的风衣,把自己的棉衣留在了衣架上。他站在门口,朝塞缪尔招了招手:“傻儿子,呆站在那做什么?走,时间正好,送你回去上下午的课。”
TBC
啊,自投罗网的小傻瓜………
直男老父亲最后决定送逃课的鹅子回去上课……
啊,可怜的逃课失败的塞缪尔~
鹅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形容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