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珀丽来到神父家时,不仅发现大门紧闭,而且在这漆黑的夜里,窗户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周围时不时传来犬吠,珀丽被寒风吹得发抖,她用身上的全部衣物紧紧地裹住孩子,以尽全身的力气,敲着神父家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的里侧终于传来了神父熟悉的声音:“我亲爱的珀丽,快离开吧,恶魔降生,一切都无法回头了。”
珀丽道:“慈悲的神父啊,求您怜悯我悲惨的儿子吧,他是无辜的,求求你,无论什么方法,至少让他活下去,就算用我的命来换也可以!”
神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他’睡着了吗?”
珀丽低头看了看怀里正熟睡的婴儿,回道:“睡着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身黑色教袍的神父肃穆地站在门口,朝珀丽伸出手,珀丽赶忙将婴儿递给神父,只听对方接着说:“你说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对吗?”
珀丽忙不迭地点头。
神父做了个虔诚的手势,道:“你今后不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你的‘存在’已经被抹去,而你的孩子将作为你生命的延续,继续生活下去,愿之主怜悯吾等。”
说罢,便关上了门。
可在神父转身的一瞬,珀丽似乎看见了那个婴儿半睁开眼,那是只看一眼便不会忘记的苍青色眼眸,正满眼杀意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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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个故事,三个人面面相觑,沉默地注视着火堆。
“我这些年一直在附近游荡,避免让他人看见,每隔几年会回到镇子里,看我儿子一眼。但当他长到五六岁时,我发现他的瞳色不再是同我一般抑或是……抑或是那个人一般的褐色,而是那个魔鬼的眼睛。”珀丽的眼神满是哀怨,“突然有一天,镇子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也趁乱回到了镇子里,听传言,是神父被人杀害了,凶手……就是我儿子——不,是那个魔鬼,我听见有人在议论,是那个魔鬼勾引了善良的神父,想要亵渎神父不成,一怒之下,就把可怜的神父杀害了……而我……也亲眼看到了那个魔鬼衣衫不整地站在马路中央,双手被麻绳捆着,拴在一辆马车后面,就要……接下来的我不敢看……在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直到你们今天……我一直以为他早就死了……”
亚瑟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神情凝重。木林溪只好接话:“神父不是和你说让你不要出现在世人面前吗?为什么你今天要突然出现?”
珀丽道:“神父去世后,我便如同行尸走肉,生无可恋,但我也被那个恶魔诅咒了,我这么多年一点变化都没有,无法老去,无法死亡……同时,也不能离开这个被诅咒的地方……今天偶然回到镇子上,就看到你们在询问墨菲家的情况,然后被丽莎赶走,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与那个恶魔有关……”
亚瑟终于说话了,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恶魔,那为什么我抚养他到这么大,我就没有被杀害?”
珀丽冷冷地笑了:“你已经完全被那个恶魔蛊惑了,十八年前降生的那个恶魔,是杀戮、奸淫、虚伪的化身,是以残暴为名而被载入《玛歌嗣圣典》的寂静之主!你迟早会遭他杀害,会被他勾引,会因他而虚伪的!”
亚瑟面对女人发疯般的咆哮,只低着头默默受着。木林溪依旧一副旁观者的模样看着眼前的景象,只要两个人不打起来,他都不打算做什么。
等珀丽撒完火气,亚瑟自嘲般的笑了起来,三个人全身上下都是十分狼狈的模样,而亚瑟本身的气质却让他在这样浑身污水,满脸泥泞的情况下,依旧显得十分英气俊朗,他笑完,抬起头与珀丽对视,道:“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甘情愿。”
说罢,便起身离开了。木林溪也赶紧跟了上去,留珀丽独自坐在原地。
“自己的……选择……么……”
珀丽看着自己苍白的掌心,眼神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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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河边,此时天色已晚,最后一班车也早已过去了很久。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回到最初的那家旅店,掏出一沓湿淋淋的钞票,开了一间房——因为没打算过夜,所以亚瑟并没有带多少现金在身上,手机也被水泡坏了,他过一会儿还得借旅馆的电话打回家里确认情况。
木林溪毫不客气地抢先占据了浴室,亚瑟则趁此空档,在支付了一笔价格不菲的通话费用后,拨通了阿诺家里的电话。
“喂?阿诺啊,他在你那吗?我让他今天去你家吃饭的……嗯,好,让他来接……喂?儿子?是你的话就敲三下话筒?”
听见话筒那边传来熟悉的敲击声,亚瑟松了一口气,道:“作业多吗?不懂的就问奥夫先生……嗯……爸爸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明天会尽早回家的,你在阿诺家乖乖的,不要给别人添麻烦,知道吗?嗯……好,晚安。”
亚瑟挂掉电话,便看到一旁清洗完毕的木林溪正抱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径直绕过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家伙,亚瑟回到房间,脱掉被河水浸湿的衣物,钻进了温暖的浴室。
木林溪走到床边,拾起亚瑟大衣口袋里的那张合照。
被召唤的恶魔吗……要说,我也算是另一匹恶魔的走狗啊……
TBC
大概是神父看塞缪尔太可爱了想要侵犯他所以被干掉了叭……不过平常伪装的太好了所以又让塞缪尔背了锅……
人都是只愿意看自己愿意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