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thing is wrong.This is not my home, is it?
Do I know your face?Does my mind wish to forget?
Of all these pieces of broken dreams that scares and confuses me.
My resistance is waiting for a lonely death like a flower in the basement.”
——《Silent Hill》
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里,一个银发的小男孩捧着两本厚重的书籍,奔跑在开满了山茶花的林荫小道里。
自从那天隔壁深红家的哥哥用看起来很厉害的魔术,在阳光明媚的五月凭空塑造出了一个不会融化的雪人后,艾维斯就对魔术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可是当他满怀期待地跑回家,像往常一样推开哥哥沙利文的房门,央求他教自己一些魔术时,哥哥的脸上虽然带笑,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你还太小了,艾维斯,等你身上有了魔术回路,哥哥自然会教你。”
小孩子总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他年纪小的,艾维斯也不例外,他用自己的拳头狠狠揍了沙利文几下,就气呼呼地跑走了。
真小气,不就是比我大个五岁嘛,有什么了不起!
赌气归赌气,但是魔术肯定是要学的。在修习方面,虽然可以让漆歌指点一二,可终归不是同族,在魔术的种类上,深红与以利亚家也完全不一样,几乎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到头来,还是得靠自己琢磨。
以利亚家有一栋专门存放各类书籍的别馆,以前艾维斯总是觉得那里阴森森、死气沉沉的,有些害怕,但如今为了学魔术,就得拿出男子汉的担当来才行!
以利亚夫人听说小儿子想去藏书别馆,露出了一个惊喜的表情,她把艾维斯抱进自己的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看书啦?我们的贪玩的小艾维斯也开始好学起来啦。”
艾维斯抱住母亲,撒娇道:“我想学魔术,但是哥哥说我年纪太小了,不肯教我!母亲,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魔术呀,我看到同龄人都会……”
以利亚夫人脸上仍旧是慈祥的笑意:“嗯?哪个同龄人呀?”
艾维斯被突然问起这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想了想,决定说:“我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就是有次你们带我出去玩,偶然见到有人在变魔术!看起来特别厉害!突然就从帽子里变出了只兔子!”
以利亚夫人注视着艾维斯的双眼,似乎在确定小儿子话语的真实性:“那些魔术都只是一些三流的障眼法,以我们小艾维斯的天赋,现在开始学,不出半年怕不是就能给家里多添置一笔不错的收入呢。”语末,以利亚夫人笑了笑,朝以利亚先生那边看了看。
得到丈夫的默许后,以利亚夫人亲了亲艾维斯的脸颊,道:“让桃子带你去吧,那里不常有人在,有个人陪你,妈妈也放心。”
在得到了第一步的许可后,艾维斯的喜悦溢于言表:“谢谢妈妈!我最爱您啦!”
女仆桃子用以利亚夫人给的钥匙打开了藏书别馆大门上的青铜锁。这里虽然冷清,但仍旧是每隔一段时间便安排了佣人前来打扫的,地板上和书架上一尘不染,没有半点被闲置的痕迹。
如今艾维斯已经十岁,虽然识字不多,但一些简单的安缇语——比如“魔术”“炼金”之类的还是认得出的。
他顺着每个书架上的分类,找寻着有关魔术术式的记载,他看到一个写着“魔术XX”的分类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而当他正要在那个书架上寻找可以阅读的书籍时,女仆桃子却突然出现在身后,开口道:“少爷,魔术戏法的书籍在A2区,您走错了,来,我带您过去。”
艾维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的他也突然想起了自己是以学习戏法为借口才能来这里的,当下为了不让母亲起疑心,只能暂时放弃这里,跟着女仆前往A2区看一些障眼法般的魔术了。
他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只要能进来这里,哪天趁女仆不注意的时候,把几本关于真正魔术的书偷偷带出去就好了,反正这里书那么多,少个一两本……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那一天,艾维斯在哈欠连天中,结束了痛苦又枯燥的阅读。
短暂的假期过后,阿卡夏城的学校陆续开学了,艾维斯就读的花园路小学也不例外。
当他抱着一沓不算太重的新书回到教室时,班长宫泽绘里花很热情地主动跑过来,帮他派发课本。
艾维斯感激地对她报以微笑。
宫泽绘里花是他们班级里人见人爱的开心果,不仅同学们都很喜欢她,就连其他任课老师也都很喜欢这个能说会道、乐于助人的女孩子。她长得也十分讨人喜欢,还未脱去稚气的脸上带着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闪闪发光,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小女孩。
因为两人都经常被老师叫去帮忙的缘故,绘里花和艾维斯渐渐熟络起来,二人的性格也很合得来,一个开朗大方、一个内敛和善,就算班里时常出现他们两早恋这样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传闻,艾维斯与绘里花彼此都心照不宣:他们只是很合得来的异性朋友罢了。
这天,艾维斯趁着课间,偷偷把有关魔术的书籍拿出来看,大大咧咧的绘里花一把抢了过去,拿在手里翻看起来:“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呀,好复杂。”
艾维斯也不恼,只道:“在家里看到,觉得好奇,就随便看看罢了,还给我吧。”
绘里花翻了几页实在看不懂,虽然很好奇,但还是把书还给了艾维斯。随后,她凑在艾维斯耳边,低声道:“我在假期里发现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火车轨道,就找了一天沿着轨道乱跑,你猜我之后发现了什么?!”
艾维斯挑了挑眉,道:“嗯?猜不出来,你说说看?”
绘里花“嘿嘿”一笑,道:“一间没有人的大厂房!里面还有很多没被搬走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迷宫!而且我路过的时候还听见里面有小猫的声音!怎么样?今天放学之后和我去一趟吧!”
艾维斯有些犯难,今天他的父母正好带着哥哥去了外地,本应该是他溜进藏书别馆偷学魔术的最佳时机……但是绘里花的形容让他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小孩子总是无法拒绝冒险活动……和小猫咪!因此艾维斯便答应了下来。
–
两人按照绘里花的记忆,沿着铁轨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来到了那间废弃厂房。
厂房内的工作台和流水线都被遗留在这里,植被与青苔张牙舞爪地攀附在墙壁与设施表面,仿佛一所自得其乐的世外桃源。
在寻找小猫未果后,两个熊孩子就开始在铁汁的钢筋上跑来跑去。
突然,跑在前面的绘里花本来想要握住前方的铁栏杆,但是未曾想由于设施废弃已久,早就不牢靠了,顺着惯性,绘里花眼看就要从高高的平台上摔下,艾维斯见状,一个冲刺,堪堪抓住了绘里花的右脚踝。
可是一个小孩要想把另一个同自己体重差不多的小孩拽上来,无疑是不可能的。艾维斯感觉到自己的右胳膊快要脱臼了。
绘里花也被吓哭了,她看着下方黑漆漆的水池,完全摸不清深浅,死亡的恐惧让她手足无措地挣扎起来。这无疑给艾维斯增添了更大的负担。
艾维斯的额头上汗如雨下,不行,必须要把她救上来。
此时,他的眼前快速闪过曾经发生过的种种画面——
不苟言笑却从不对自己过多苛求的父亲、永远是那么温柔和蔼的母亲、在他人和自己眼里仿佛偶像般的哥哥……以及挚友漆歌那天偷偷给自己和绯莉叶提展示的魔术!
对了,魔术!
努力回忆着至今为止阅读过的所有魔术相关内容,艾维斯张开嘴,试图吟唱起那古老晦涩的咒语:
“静之魔,天之契,唯吾之所望,成吾之所愿,明焰三门……开!”
随着他的吟唱,两人四周凭空蔓延出一个由蓝色光芒组成的魔术阵。
艾维斯话音刚落,两个人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却又再次出现在了铁轨上。但还没等两个人喘口气,只见一辆火车迎面开来。惊魂未定的绘里花害怕地呆在原地,好在艾维斯及时反应过来,拉着她连忙跑下了铁轨。
总算是有惊无险。
两人双腿发软,心中都十分后怕,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艾维斯看着自己颤抖着的双手发呆,大脑一片空白。随后,他听见一旁的绘里花带着颤音的发问了:“艾维斯……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在做梦吗?我们之前不是在大厂房里吗……我差点从高台上摔下来……可是……可是我们转眼间又到了铁轨上……还差点被火车撞死!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不明白了啊!呜呜呜……”
艾维斯想要安慰此时大哭起来的绘里花,但又不知道如何向她这样的普通人解释——虽然他自己也是在半年前才真正理解魔术是怎样的存在。思索了一阵后,他决定说实话:“绘里花,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能和任何人提起。”
绘里花眼里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我的家族其实是个时代钻研魔术的家族,因为家族里有不少感染者,他们在研究音律的同时,也发现了魔术的存在……啊,这个魔术不是那些在舞台上表演的戏法,而是真正可以对现实世界产生影响的手段。在世代传承下,家族里的前辈们利用了我们血脉中特有的体质,将音律与魔术作为相辅相成的东西,发明了一种可以实现空间穿越的魔术……就是刚才我使用的那个,但我还不太熟练,情急之下只能回忆起那段铁路,差点把你害死了……”
听着艾维斯用自责的语气说了一大堆她完全听不懂的话,绘里花在迷糊之于,又产生了些许好奇:“今天在学校里你看的那本书,就是教这个的么?”
艾维斯坦然道:“啊,不是的,那本是说其他知识的,不过的确和魔术有关就是了。”
绘里花想起了那本书里复杂的图案和各种难懂的文字,不由得对艾维斯心生佩服,她一向是好奇心极其旺盛的,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措辞,绘里花小心翼翼地开口了:“艾维斯……那个,我有个想法……啊不,请求!”
艾维斯歪了歪脑袋,道:“嗯?什么?”
绘里花的眼神坚定,闪烁着光芒:“可以教我一些魔术吗?!这个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艾维斯对绘里花这样的请求感到颇为意外,这个女孩子一向是充满热情和好奇心的,会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请求也不算意外。艾维斯垂下眼思索着,自己这段时间虽然磕磕绊绊读了不少书籍,但很多内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仍旧是有些难理解;他想过去找深红家的漆歌,但虽然他年纪小,却也知道深红和以利亚是两个不同的家族,那些藏书的内容也包含着一些立族之本,自然不能都向漆歌请教。眼前的女孩学习能力不差,很有想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让她帮忙研究一些魔术……应该无伤大雅吧?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也只学了一点点,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一些书籍带来学校,我们一起研究看看?”
绘里花十分高兴,瞬间把刚刚危险的经历抛诸脑后了:“哇太好了!!我就知道艾维斯你人最好啦!!喔!你说,会不会有那种可以把铅笔变成巧克力的魔术呢?”
艾维斯见她又变回了开朗的模样,哭笑不得:“说不准呢……”
–
以利亚家的大宅中,一位女仆站在以利亚先生、夫人面前,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汇报。
作为一家之主,以利亚先生仍旧是那副严肃又冷酷的模样,与身边慈眉善目的夫人正好相反。
“我们的小艾维斯还挺有天赋的,看样子,已经读完了关于魔术刻印的内容了?接下来就看他的魔术回路成长得如何了。”以利亚夫人听完女仆对艾维斯偷拿藏书的详细内容,对一旁的丈夫笑道,“沙利文激活魔术回路,似乎也是这个年纪……”
以利亚先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听他缓缓开口道:“吩咐人把那些关于生成魔力的书籍放在他容易找到的地方。”
“是。”女仆弯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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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废旧厂房探险后,艾维斯如约带上了关于魔术的书籍来到学校,同绘里花一起研究起来。有了好友的发散思维,之前许多想不通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这让艾维斯很开心,不过他们都暂时没找到让铅笔变成巧克力的魔术。
而且令两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绘里花居然也有学习魔术的天赋。在同艾维斯一起钻研了一年半后,她也可以使用一些基础的小魔术了,两个人在此期间都进步了不少,都很开心。
艾维斯在家的时候也偷偷使用了一些空间魔术,对哥哥进行恶作剧——比如在他睡觉的时候把枕头传送到别的什么地方……
沙利文对于弟弟的恶作剧毫不介意,事发后只是佯装愤怒地戳了戳艾维斯的脑袋,道:“你这样在家里使用魔术,小心被父亲发现,把图书馆的钥匙给没收了!”
艾维斯仍旧是一副天真的模样扑进哥哥怀里,笑道:“嘿嘿,反正哥哥会替我保密的不是嘛!对啦哥哥!我昨天又遇到了一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沙利文第一次发现自己床头的闹钟不见了、是弟弟捣的鬼后,他就默许了艾维斯偷偷学魔术这件事,艾维斯发现哥哥不仅没有告状的意思,反而时不时暗中指点自己,便大胆了起来,如今,他已经可以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拿着魔术书向哥哥问问题了。同时,也被告知了一个魔术世家里只能将魔术传给一个继承人的规定,艾维斯表示理解,之前因为父母不准他学习魔术这件事而生的气也烟消云散了。
此时的沙利文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年,就达到可以前往每个魔术师都向往的学院——时钟塔进修的年龄了。以利亚家的人无一不为他感到高兴,除了父亲以外,他似乎对沙利文目前的魔术能力感到不太满意。而他年仅十一岁的弟弟艾维斯,身上既没有家族期望所带来的负担,作为从小被溺爱到大的幺子,自然也没人指望他能在政界干出一番大事业,可谓是在亲人们的宠爱下无忧无虑地长大的,身上满是稚嫩又充满生命力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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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阿卡夏从早上开始,便下起了倾盆大雨,直至正午天气都未见好转,甚至隐约有雷鸣闪电在云层闪过。
即使室内的灯光一直处于开启的状态,艾维斯仍旧感觉有些害怕,天太黑了。一般遇到下雨天,他都会跑去以利亚夫人的房间里,在母亲的安慰下才能好一些,但以利亚夫人从两天前开始就不在宅邸了,她受到另一个家族的邀请,前往了另一个国家参加宴会。
去找以利亚先生是更加不可能了,且不提父亲不一定在家,从小到大艾维斯就与他不亲近,甚至有些本能的害怕。
而就在艾维斯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时,“啪——”地一声,整个宅邸的电源突然跳闸了,环境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艾维斯这下是真的被吓坏了,他此时迫切地需要有什么人来给予他安全感。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去找哥哥沙利文了。
虽然沙利文不像母亲那样对自己骄纵宠溺,但兄弟从小感情就不错,哥哥在外人面前也一直像个保护伞般维护他,因此,艾维斯便抱着枕头,循着记忆往哥哥的房间跑去。
在走过一个拐角时,艾维斯突然撞上了一个提着烛台的女仆,蜡烛油溅落在她的手上,烫得她小声地惊呼出来:“啊!小少爷!现在暂时停电了,您不要乱跑呀!”
艾维斯同她道了歉,留下一句:“没事,我去找哥哥。”便跑走了。
“小少爷!不行!大少爷现在不可以……!”等女仆反应过来的时候,艾维斯早就不见踪影了。
–
艾维斯此时仍旧像从前一样不打招呼就推门进了沙利文的房间,但此时房间深处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沙利文……?”
他抱着枕头,就着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微弱天光,往沙利文的卧室走去。
当他推开卧室房门时,被眼前的一切吓得呆在原地,手上一松,枕头掉落在地毯上。
哥哥沙利文,浑身一丝不挂,压在一个同样没穿衣服的女仆身上。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沙利文立刻回过头,看见了满眼惊恐的弟弟,他抬手捂住了女仆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停下了动作:“艾维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艾维斯被吓傻了,失声道:“你……我……你……你在做什么!”
沙利文从女仆身上下来,随手扯过一块浴巾,向呆立在门口的艾维斯走去。
他蹲下身,抚摸着艾维斯的脸颊,道:“哥哥教你一些新的东西,想不想学?”
艾维斯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味,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被沙利文一把抓住了手腕,毫不讲道理地硬拽到床上。
而刚才那个身材火辣的女仆,脸上仍旧带着红晕,眼神如水波荡漾地望着沙利文。
沙利文将艾维斯强行禁锢在怀里,还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我亲爱的弟弟,这件事你迟早要学会的,你们同龄人之间,也一定有讨论过类似的事情吧?哥哥今天带你实践一下,怎么样?”
说完,他朝女仆使了个眼色,女仆便低下头,作势想要含住艾维斯的下体。
“不要——!住手!放开我!哥哥!我不要!”艾维斯一边挣扎着,一边用脚踹想女仆,不让她靠近自己,“妳走开!走开!”
女仆看向沙利文,似乎有些犯难了。而沙利文则完全不看她,只是低着头注视着艾维斯。
一番折腾后,沙利文终于对女仆发话了:“妳出去吧。”
艾维斯也像松了一口气般,不再挣扎了,但是当他想起身离开时,却发现沙利文仍旧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此时感到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哥……哥哥?”
可下一秒,沙利文突然把他压在身下,左手将艾维斯的两个手腕死死握住,另一只手伸向弟弟的下体。在被握住的一瞬间,艾维斯的浑身开始不住地发抖:“骗人的吧……你在做什么?放开……放开我!”
而沙利文却低下头轻吻着艾维斯的后颈,直至他的耳垂,用艾维斯熟悉的语气低声喃喃着:“艾维斯……你有没有想过,父亲和母亲是真的不知道你偷学魔术的事情吗?”
艾维斯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大脑一片空白,他觉得到自己哥哥温暖的双手正在自己某个部位轻轻套弄着,羞耻和背德感已经快把他逼疯了:“住……住手……哥哥……停下来……”
像是那个称呼刺激到了沙利文某根神经,他搂住艾维斯的腰,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你从一开始,就是为我准备的,你的一切、你的成长轨迹、你的身体、你的魔力……都是为了让我赢得圣杯战争而制造的工具。”
“什么……你骗人……”
艾维斯听到这些,眼里满是惊恐,他听见沙利文在自己耳边继续低语着:“父亲和母亲从小就未曾给予你任何必须达成的目标,母亲也很溺爱你,对你百依百顺,父亲虽然对谁都冷冰冰的,但是你在,他的表情都不会像对着我那样严厉可怕。去参加宴会也会带着你,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的所谓游乐园,你也去过很多次了吧……艾维斯,你的童年真幸福啊……”
“哥……哥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母亲她也很喜欢你……你……你什么都很强……大家……大家都……都……”
“都对我寄予厚望,是吗?”沙利文又笑了,而此时的笑声传进艾维斯的耳朵里,完全不像往常一般令他感到安心,反而让他害怕地快要哭出来,“你是我的,艾维斯……”
“!”
艾维斯感到沙利文的手上带着一种粘稠的液体,十分冰凉,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滑下去,最后猝不及防地捅进了那个地方。
一股寒意自脊椎骨窜上艾维斯的大脑,他开始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逃走。
“哥哥!放开我!你在做什么!放开我!沙利文!放……放开我……啊……放开……”
沙利文却毫不顾忌弟弟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捏出了淤青,他此时甚至还算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艾维斯现在几乎是在哭嚎了,看在沙利文的眼里,他就像一只落入了兽爪下的幼兽,白发下的眼眶通红,加上艾维斯原本就被养得十分贵气,在氛围淫靡的当下,这副痛苦害怕的表情,让沙利文心里不由得感到解气。
事到如今,他终于撕下往日假装出好哥哥模样的皮囊,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嫉妒、委屈、那来自父亲令他喘不过气来的压力……以及那不可察的背德快感。
他捂住艾维斯的嘴,然后一个挺身,插了进去。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热泪沿着自己手指流下、听见弟弟那自嗓子里发出的呜咽。
沙利文突然意识到,就连对待最下等的女仆,他都未曾如此暴力过,没有任何前戏就开始了抽插,无疑是强奸。
他甚至都闻到了血腥味。
——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那在艾维斯的血液里流淌着的魔力,只要拿到手,时钟塔也好,圣杯也好,父亲也不会继续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
他放开捂住艾维斯嘴巴的手,转而掐住了弟弟的脖子。虽然那里太紧,自己也很疼,但是比起能让这家伙不好受,那又算得了什么?
艾维斯已经被疼得止不住地哭嚎着,他完全没注意到哥哥放开了自己的双手,只是凭着本能紧拽着枕头的边缘,一边抽泣一边央求着:“我错了……哥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放过我……求求你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但是他越是这么说,沙利文就越用力,甚至还将艾维斯翻了个身,逼迫他面对自己。而弟弟却完全不敢看这个昔日尊敬又憧憬的哥哥,逃避似的闭着双眼。
沙利文握着艾维斯的腰,用力地往深处抽插着。而艾维斯只感到腰部以下全是撕裂般的疼痛,双腿也完全失去了力气,心跳如雷鼓,额角沁满了汗水。当沙利文俯下身,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时,艾维斯本能地死死掐住沙利文的手臂,不算长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进沙利文的皮肤,就像哥哥的牙齿咬进了他的血肉一样。
与异性之间的补魔不同,同性的补魔更加血腥残忍,需要依靠血液来将对方身上的魔力传导至自己体内。
艾维斯瞪大了双眼,在混乱的痛苦中,他渐渐感觉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魔力正在顺着脖子上的伤口迅速流逝。
而沙利文仍旧在狠狠地抽插着,艾维斯连完整的半句话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一些短小的音节。
酷刑般的交合不知持续了多久,沙利文强扣着艾维斯的腰,就这么在弟弟的体内射精了。
他喘着粗气,轻抚着艾维斯满是泪痕的脸颊,身下的人双唇微微张开着喘着气,眉头紧皱着,白色的刘海贴在脸上。
那双苍青色的眸子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表情像是一个被破坏了的玩偶。
沙利文看着这样的艾维斯,眼神可以说是漠然的。原本乳白色的枕头已经被染上了大块的血污,而身下的床单也满是浑浊的体液。
可沙利文不知为何仍旧觉得不解气,他扶着自己的器物,再次捅进了弟弟的身体里。
“啊……”艾维斯闭上眼,痛苦地轻喘出声。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艾维斯在心里默念着。
“沙利文,不要把工具的可利用性一次用尽。”
听到这个声音,艾维斯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就那么站在房间门口,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至此,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像是一直以来所坚信的空中楼阁,尽数粉碎了。
在父亲出现以前,他还能自我安慰,是哥哥在撒谎,事实并不是那样。
但对方刚才说的那句话,犹如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切的事实,都让艾维斯无法不去相信了。
–
艾维斯满身伤痕地从床上醒来。
他试图抬起手臂,却头一次感觉到身上的被褥如此沉重。稍微挪动一下身体,从后腰处窜上大脑的刺痛,立刻提醒了他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艾维斯心里的委屈一瞬间涌了上来,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与往常没有区别、铺满了金色鸢尾的天花板,咬着下嘴唇,哭了起来。
女仆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进来替他换了绷带,看着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身体,艾维斯面如死灰。他如今稍微动一下嘴角,就能感受到足以令他头皮发麻的疼痛,艾维斯在心底苦笑了,如今在别人的眼里,自己究竟狼狈到什么程度了?
原来自己从前的认知,全是错觉。
父母那么骄纵自己,只是因为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人去看待,没有任何期望,所以才没有任何要求。
现在想来,正如沙利文所说,自己能偷偷把书籍带出别馆,也是在被父母默许的前提下吧。
真是太真啊,自以为瞒过了双亲,自以为学会了魔术、甚至去那个……那个可怕的人面前自以为是地炫耀……
这样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啊。
–
次日,艾维斯被佣人发现躺在浴缸里割腕了。虽然被察觉得不算晚,但是严重的失血和他糟糕的精神状态,让艾维斯出现了厌食、失眠的并发症,生理和心理状态每况愈下,最后,甚至被送进了ICU。
冰冷的病房里只有测量仪器在滴滴作响,艾维斯带着呼吸面罩躺在病床上,病痛让他的皮肤比之前更加苍白没有血色了,加上家族遗传的白发,几乎要和病床融为一体。
沙利文轻轻推门走了进来,在病床前坐下。
他知道艾维斯醒着,所以故意去握住弟弟插着针管的右手。而那一瞬间,犹如他预料中的一样,艾维斯的手条件反射地缩了缩。
“你这段时间没去上学,似乎有班里的同学四处打听你的消息呢,就连深红主家的公子都在偷偷询问你的下落,我亲爱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的呢?”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沙利文并没有期待艾维斯的回复,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然后自顾自地轻轻握住艾维斯的手。
“折磨自己是没有意义的,早点醒悟过来吧。”
–
从医院出来后,艾维斯也没有再去上学。
同时,也一次又一次地自杀。
虽然最后都没有成功,他也渐渐放弃了。
以利亚家族在阿卡夏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除了教会和其他御三家的地界,艾维斯想要做什么他们都一清二楚。
艾维斯也渐渐意识到自己需要力量,自己需要变得强大。
即使好不容易积攒的魔力最终会被沙利文夺去,自己也仍旧不能放弃对魔术的研究。
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
但在他苟延残喘的八年后,沙利文还是亲手掐灭了他最后的一点幻想。
那是整个家族都在为即将出生的那个孩子欢呼的一天,沙利文的妻子被确诊怀有身孕。以利亚家为此还特意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各个领域的大牛前来参加,其中当然包括了漆歌所在的深红家。
但艾维斯并没有去和他见面,因为若是被童年的挚友看见自己如今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想必会心生厌恶吧。
可他还是想念着漆歌的,于是他躲在宴会的一角,偷偷看着深红一家人,那个可爱的小妹妹——绯莉叶缇也在。他们一个是意气风发的青年,一个仍旧如记忆中那般单纯甜美。
反观自己,不光这些年在魔术上毫无寸进,甚至可以说人生一塌糊涂。
所以艾维斯最后默默走开了,他坐在无人的后花园的喷泉池边,望着天空发呆。
听说圣杯战争马上要开始了,家族里已经为沙利文准备好了召唤最强从者的圣遗物。艾维斯闭上眼感受着自己身上干巴巴的魔术回路,虽然难过,但也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想起之前看到漆歌偶尔会因为家里的事情,没办法同他和绯莉叶缇一起去玩,他还心底暗自庆幸自己生在以利亚家,没有那么多麻烦事,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正当艾维斯陷入回忆出神时,从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酒气,他抬起头,便看到沙利文身穿白色礼服,就这么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第一反应是想要逃跑,但恐惧令他无法动弹。
只见沙利文半跪在他面前,伸出双臂,做出一个想要拥抱的姿势,眼睛里的神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柔:“艾维斯……”
艾维斯躲开了,并且满眼厌恶地看着他。
真是令人无法理解,在同自己的弟弟发生了那么多次关系后,居然还能够这么冠冕堂皇地出现在被害人面前,真恶心。
艾维斯的拒绝似乎让沙利文有些生气,他一把掐住艾维斯的脖子,就这么用力把他的头按进水池里,然后等到对方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再提上来。
泉水一部分进入到了艾维斯的大脑里,加上溺水的缺氧,让他险些失去意识。
早就被自己折腾得毫无武力值可言的艾维斯在蛮力上根本拗不过沙利文,像是每个晚上都会发生的那样,他又被对方压在了身下。
艾维斯此时非常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
听到弟弟久违的笑声,沙利文有些酒醒了,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艾维斯。
“你……咳咳……你的妻子今天刚刚宣布怀孕,十二点都还没过呢,你……你就来和弟弟做这种事?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是个人吗?”
“……”
如果艾维斯知道逞一时口舌之快会给自己招来怎样的灭顶之灾,他肯定不会说出那些话。
这晚,沙利文几乎是无下限地对他索取着,不管是魔力,还是其他什么。
最后,艾维斯只能在抽搐中感觉到,自己的魔术回路尽数崩溃了。
这一次,他比八年前更加绝望。
魔术回路没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这八年的时光,是真的虚度了。
沙利文走后,留下艾维斯一个人在后花园冰冷的地砖上。大腿内侧还有污浊的精液残留,艾维斯也毫不在意,他就这么用往日穿着的白色披风裹着自己,步履蹒跚地朝那个放着圣遗物的地方走去。
推开门,那把刀就这么庄严又神圣地摆在那里。
周围都是不可视的魔术法阵,若是以前,艾维斯还能隐约看见,但现在的他,则完全是一点也看不着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浑身上下都是沙利文的魔气,相当于一张完美的通行证,因此,艾维斯就这么毫无阻碍地走了进去,拿下了那把刀。
随后,他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有着白色长发、与自己瞳色一模一样的少年,对方神情冷漠,单手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审视着自己。
那个少年只说了三句话。
“我是伊榭辛珀拉,寂静之主。”
“你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我可以给你力量。”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