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登,制定逃生路线。”S0将艾维斯扛在肩上急速奔跑着,灵活地躲避着一路上的灌木碎石,竟还能与身后那只巨蟒保持一定的距离。
“正在具象化玄鸟山概况,避免将其引至前山的玄鸟神社。我选了一条向海的路。确认,已发送!”伊登的手指同样飞速敲击着键盘,很快就将最优解传给了S0。
“收到。”确认路线,S0一个刹车后,立刻转身朝左逃去。所幸艾维斯并不会晕车,不然他肯定此时已经吐得不行了。
随后耳机里传来了伊登担忧的话语:“S0,你们必须尽快找到木林哥。我能这么快制作出详细的玄鸟山路线图,其他人肯定也能做得到。这些年在信息情报技术的发展已经让政府可以做到通晓一切的地步,国与国之间只能通过互相强化墙壁来防止己方的情报泄露,可无一例外都或多或少有些后门可走,但除了玄鸟山——这是迄今为止对于各方势力来说都过于神秘的地方。桑遗国国主信仰的神官所在地,桑遗国民众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的传说发源地,当初在世界大战突然出现的无比强大却又很快销声匿迹的木林一族,全部都出自这个地方,可这座山似乎拥有天然屏障一般,完全无法被探查到具体坐标与山上的具体情况,这也是当初被称为神隐山的原因。如今这个屏障莫名其妙消失了,这地方就与赤身裸体并没有两样,不仅是桑遗本国,启择、普洛兰,就连霍克里加怕也是早已觊觎已久。我们必须在更多的人来这里之前,把木林哥带走!”
S0消化完伊登说的信息后,正准备让伊登寻找艾萨卡的所在地,只听身后传来艾维斯语气异常冷淡的声音:“不用跑,放我下来。”
还没等S0有所反应,肩上的艾维斯已经轻松地从S0背上跃下,随手用两指夹住飞散的一片叶子,放在嘴边。而这时,巨蟒的血盆大口也朝他而来。
S0在之后回看这段录像时,需要慢放数倍才能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只巨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而降,直接擒住了那只巨蟒的头颅,将他生生地压制在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面前。而这一切都还未结束,巨蟒在受制后,立刻用奇长的蛇身缠绕住了巨鹰,而巨鹰也毫不示弱,用锋利无比的鸟喙撕扯着蛇麟,霎时间四周满是血腥气,两只巨兽各自的羽毛与麟甲四散而落。而位于战斗场地中央的单薄身影——艾维斯,则依旧十分悠然地吹着他手上的那片叶子。
巨蟒缠住了巨鹰的咽喉,逐渐将其勒至窒息。艾维斯的音律骤停,巨鹰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堆羽毛纷纷落下。而随着艾维斯紧随其后更为激烈的音律而来的,是两匹凶狠无比的白狼。就算是一对二,巨蟒也毫不显疲态,坚硬的鳞片虽然被巨鹰破坏了些许,可越是重要的部位,鳞片就越难以破坏。它似乎不想理会两匹白狼,猛地朝艾维斯发动攻击。用蛇尾将一匹狼缠绕住,用力朝艾维斯扔去。当然,在白狼砸向艾维斯之前,就已经被他取消了召唤,从白狼消失处嘶吼着冲出的,是一只长相可怖的巨蜥。两只巨兽撕打的场景,就仿佛见识了一番远古时期龙族的战争,极度血腥与残暴。
艾维斯原本束在脑后的头发,也在逃跑途中散落下来。雪白的长发披在他身后,与四周漆黑的景色格格不入,苍青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注视着眼前这场让四周地面不住颤抖的战斗,就连时不时朝他而来的攻击或误伤,也被他召唤出的各类生物所化解。
在远处观察着此番动静的纽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感染者的力量吗?他紧紧握住拳头,怨愤地喃喃道:“不能让这群感染者有出头之日。”
“你是对他们感到恐惧,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一旁的卢卡斯突然开口道。
放下望远镜站起身,纽特按下枪身上的开关,原本只是一把突击步枪模样的武器,已然变成口径更为硕大的炮铳:“恐惧?别开玩笑了。”语毕,一发赤色火炮直接瞄准巨蟒七寸而去,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巨蟒被一分为二,那颗巨大的心脏被轰得四分五裂。
霎时,所有动静都平息了下来。
问题解决,艾维斯停下了音律,召唤而来的巨蜥也随即消失。
S0缓缓走至他的身边,艾维斯也抬起头漠然地看向她。似乎已经全然变了一个人,与之前那个对谁都很礼貌、笑脸相迎的小公子不同,眼前的这个人,让人几乎第一眼就会联想到万年不化的雪山,圣洁又冷酷,让人感到难以接近。
“去找‘庄邪’。”艾维斯开口道。
“怎么找?”S0根据伊登的提示向他问道。
“藏尸地。”
艾米丽吸收完木林渊的意识,站在原地仰着头,冷冷地看着亚尼:“你与我同为感染者,想必你应该可以理解我才对。”
亚尼拿起自己断掉的胳膊,口中念出一段音律后,将其接了回去,他冷笑着看向艾米丽:“理解你什么?杀人的乐趣吗?抱歉,我只把它当做一份差事。”
“不,孤独。”艾米丽那张孩童般的脸挑衅地看着亚尼。
亚尼沉默了下来,见对方似乎不打算发言,艾米丽便继续说道:“木林家,每一个人似乎都非常善于制造工具器械,对那些齿轮与电流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就是那些我完全无法理解的事物,拥有异常的天赋。特别是我那精通剑术,六岁就上手改良武器的哥哥。而我,从小就像一个吉祥物,什么也学不会,什么也看不懂,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就像天书一样。是我太笨吗?明明与哥哥同父同母,基因突变也有个限度!”
说到这里,艾米丽的嗓音变得癫狂起来:“为什么只有我不一样?为什么只有我,就连三岁小孩都会的普通机械刀,我都握不住,我都用不了!”
看着眼前这个依旧八九岁模样的俏丽少女,亚尼依稀记得艾萨卡提过他的妹妹,是与自己同一天出生的漂亮孩子,那么,明明显示年龄已经二十余岁,却在精神领域将自己化为孩童,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停留在那时,不再成长了吗?
“在那场大火中,没有人来救我。手边明明有打开门锁的东西,但是我就是用不了。于是我只能等死,等着着火的房屋塌下来,或者在浓烟中窒息!”艾米丽笑了出来,“但是我被救了,被那个害我家破人亡的深海一族的人救了。哈哈哈哈,多讽刺啊!哥哥他找不到我,听不到我的呼喊,而那个叫深海魁斗的人却出现了!可作为敌人,我终究会被作为阶下囚,关押起来的。可魁斗,那个我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男人,居然在夜晚会偷偷给我扔下一些书,书上都是我从未见过的文字,他告诉我说,那是符拉夏语。”
“你是通过深海魁斗知道自己其实是一个感染者吗?”亚尼的语气不再那么冷,他出于对艾萨卡的感情,不禁想要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对艾萨卡生出仇恨的缘由。
“感染者?”听到这个称呼,艾米丽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夸张地捧着自己的脸,“你怎么可以这么称呼自己!感染!?我们生来如此!是被迫听从之主选择的结果!你知道吗?在我进入到这里后,发现了一件事——我们这样所谓的感染者,也可以主宰这个世界!在那样的世界里,我们不会被歧视!不会被打压!我们被称为乐者!在各处自由歌唱!尽情地制造属于自己的乐器,而那些所谓的智者!则是无能的盲音人!他们除了捣鼓那些冰冷的器械外,什么也做不到!”
“……”亚尼的表情不耐起来,对于这样的言论,他从那群过激感染者罪犯口中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为什么一定要争一个谁强谁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和平相处呢?
他不想再听艾米丽这毫无逻辑可言的抱怨了,便直接了当道:“就算当初救你的不是艾萨卡,你也该清楚,与你同岁的哥哥当时必然同你一样无助,你到底为什么会联合他人企图将你哥哥置于死地?”
而艾米丽却森然地“桀桀”笑了起来:“艾萨卡哥哥……多么遥远陌生的称呼啊。这么多年,一开始是依靠深海家的牢饭苟活了下来,而某一天,深海家也不知为何倒了大霉,全家惨死,魁斗他啊,几乎是拖着仅剩的上半身来到我面前,求我让他活下来。呵呵,呵呵呵呵。我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我,看穿了我会觉醒成感染者后,就逼我学习符拉夏语,学习音律,后面还偷偷带我去后山,帮他解读一些符文——啊,我当然都做到了,我也不比哥哥差劲,我甚至比哥哥更强!整个后山渐渐变成我的囊中之物,不仅是卑鄙的深海家,就连前门守院的秃驴们估计都没有发现!哈哈哈哈!即便如此,我也恨魁斗,恨他只知道利用我,而我也为了报仇,表面上装疯,同他玩那套过家家的游戏。终于在最后,让他以他最讨厌的人的模样活了下来,哈哈哈哈哈哈!”
亚尼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刚到此处,见到的那位与艾萨卡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中招了吗,那么蔻蔻,到底有没有逃出去!安全局的后援还能不能指望!
“啊对了,为什么会想要对艾萨卡下杀手。”艾米丽踩着那双木屐来回踱着步,“因为没有感情了啊,在我眼里,他就和之前那些源源不断潜入进来的小老鼠一样,都只是供我取乐的猎物罢了……”
一声刺穿肉体的声响过后,嘴角溢出了鲜血。艾米丽挑眉看着面前这个眼中难掩怒火的男人。
银亮染血的军刀从艾米丽腹部抽出,在倒下时,她却仍然带着笑意盯着亚尼。
亚尼看着再次消失的艾米丽,对着空无一人的神社,冷笑着说:“那你小心,斗兽场的野兽,总有一天会突破牢笼的。”
TBC
召唤系的小少爷棒(๑•̀ㅂ•́)و✧
纽特的思维很偏激啊~就是那种自己的种族一定要站在食物链顶端只要和自己不一样的就要被打压的心态真的Low哦~
艾米丽大概是因为从小的压力就太大所以太压抑导致“在沉默中变态”了?
纽特的心态也是他成长环境使然23333算是有点直男癌吧!
妹妹是真的性格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