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研究所最深处的一间病房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味,那瘫倒在病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赫然是不久前还精神爽朗地出席了无国界医学研究会的乌列·克莱迪曼。
乌列全身布满老人斑,原本便满是褶皱的皮肤尽是死皮,整个人显得异常瘦削,说是皮包骨头也不为过,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老者,其腹部竟然像是怀了孕般,隆着一个巨大的肉瘤。
尽管乌列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仍旧在五分钟前,还拖着无法行动的双腿,流着口水朝塞缪尔所在的实验室爬去。
尤金见拉尔夫终于出现在走廊的拐角处,原本严肃的脸庞也没有丝毫缓和,当他看见对方手里捧着处理好的肉块时,忍不住上前道:“拉尔夫……”
但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房里的乌列却像嗅到了美味佳肴的野兽一般,嘶哑着嗓子怪叫起来:“拉尔夫!!咳咳咳……吃肉!!!我要吃掉这匹伊榭!!!!快……快把他的肉给我拿来!!”
拉尔夫与尤金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绕开了这个浑身肌肉的家伙,走进了病房。
看到拉尔夫手里的托盘,乌列浑浊的双眼发出异样的光芒,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朝拉尔夫胡乱挥动着双臂:“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病一直都没好!拉尔夫!!咳咳咳……!叫他!不要让他看着我!!!……不要看着我!!!吃肉!!给我肉……!我要吃!我要吃!!”
拉尔夫不禁皱紧了眉头,试图安抚这已经发了疯的老人:“……所长,寂静之主一直在沉睡,他……没有在看您……”
乌列却一边朝拉尔夫手里的托盘伸着手,一边浑身颤抖着:“他在看!那个可怕的家伙……!把他的大脑剁碎!剁碎!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拉尔夫朝一旁躲闪一步,没有让乌列抓到手里的托盘,此时尤金也进入了房间,正按住乌列的双手,制止他的行为。拉尔夫见乌列这疯疯癫癫的模样,显然已经不对这个老人报以期望了:“恐怕属下难以从命,我们无法确认彻底失去大脑后,寂静之主的肉身还能否恢复……也许您该停止进食它的肉了。”
而乌列虽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此时爆发出的力道却让尤金也险些没有压制住:“不……不……!给我吃!给我吃!我好饿……我好饿啊!”
拉尔夫露出厌恶的表情,对尤金道:“我说尤金,这个老东西也许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尤金熟练地把手铐给乌列戴上,沉默着。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面对拉尔夫的问话,尤金依旧冷着一张脸,语气毫无起伏:“继续给他吃吧。”
“但是……”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被尤金甩了一个眼刀,拉尔夫只好耸了耸肩,将托盘放到乌列的床头:“的确,现在暂时还不能让这老东西自我毁灭,晚上还有和总统的会面,而且凯尔温传来消息,那家伙逃了。”
尤金代替乌列拿起刀叉,将处理好的肉一点点喂到乌列嘴里:“先让我们的所长吃完,等他清醒过来,就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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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脑海中的记忆,亚瑟躲开了放置在研究所里的摄像头,顺利抵达了曾经进行实验的研究区。这片地区,论谁来看都会认为这是一块被废置已久的荒地,苔藓植物长满了研究所的各个角落,室内尽是蒙尘已久的办公设施以及爬满蜘蛛网的墙壁,毫无人气可言。
虽然尽量放轻了脚步,但是对潜行完全不在行的亚瑟还是不免发出了些许噪音。好在这里并没有雇佣兵巡逻的迹象。
越接近研究区内部,周遭的设施就越干净,显然此处有人长期活动。但早早就被边缘化、最终被排挤出项目外的亚瑟,也不能确定塞缪尔究竟被他们放置在了哪个实验室里、以及扰乱葵进行观测的仪器究竟在哪。
在研究区内绕了几十分钟后,亚瑟终于听到了一阵说话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从掩体后方探出头,却只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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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夫此时正清理着着乌列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检点着哪些组织还可以拿回去做研究,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还没等他转过身去,守在乌列身旁的尤金早已拔出麻醉枪,毫不犹豫地朝病床上的老人射击。
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的拉尔夫有些语无伦次:“他……他不是刚刚吃完吗!不应该恢复理智和回到原本的模样了吗!他……他这是……他为什么要划开自己的肚子!!!”
尤金一个人显然已经应付不过来了,他咬着牙根,对拉尔夫狠狠道:“别……傻看着……!叫人!”
麻醉剂显然已经不起作用了。
乌列用他那瘦长枯槁的手指划破了自己腹部的大肉瘤,血液与脓浆顺着他的伤口迸射出来,溅得拉尔夫和尤金浑身都是,但乌列本人却像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双眼无神地对自己开膛破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拉尔夫的眼神满是嫌恶,他不再顾及乌列的死活,用双臂挡住喷射而来的肮脏液体,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原本在房间外巡逻归来的尤金手下见他狼狈地从房间里跑出,互相对视一眼,托起手里的枪连忙跑进了病房。
TBC
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看着你……
乌列完全是自取灭亡,自己就是研究伊榭的人,对伊榭的力量却缺乏认知,妄图以人类的浅薄的见识去思考伊榭,最终得到这种结果只能说咎由自取。
挺讽刺的一幕,身处高处的研究员最终成为了其他研究员眼中的研究材料。
虽然场面恶心了点但是乌列这种下场还是让人愉悦的。
愉悦!都可以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