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仪器的实验室中,一个赤裸着的白发少年浑身插满测量管,浮在一个巨大的玻璃器皿中。他的面色平和,就像只是在水中睡着了一般,全身肌肤白皙透亮,银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在幽暗的室内蓝光照耀下,他就像一只被放在鱼缸里任人观赏的漂亮塞壬。
拉尔夫飞快地在表格上记录下仪器反馈的最新数据,当他再次将其与昨天的数据想对比时,不乐观的状况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任何特殊,这些数据就像是被什么人早就写好了,无论他们怎么对待这副躯体,所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物质构成与普通人类别无二致。
除了——
“拉尔夫医生!拉尔夫医生!克莱迪曼所长他……”
“闭嘴!吵什么!”本就心烦意乱的拉尔夫狠狠地斥责了莽撞的部下,将早已堆积成山的怒火全部发泄在他身上,“有什么事不会自己处理吗!研究所雇佣你们来不是吃白饭的!况且这里禁止大声喧哗!你这么手忙脚乱像什么话!说!所长又怎么了?!”
部下明知自己被迁怒了,如今的情况却只能硬着头皮汇报:“所长他……他一直闹着要吃……要吃……那个……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都已经从病床上爬了下来,都爬到了走廊上!口吐着白沫……浑身的针头都没拔……尤金先生带着他的部下花了好大力气才把所长按在了病床上……我……我过来是想问您……要不要还是切一块……反正还会再生……”
拉尔夫听到部下的回报,怒气更大了。
半年前,乌列的身体状况突然恶化,虽说已是九十岁高龄的他突然哪天撒手人寰都是意料之中,可这个老家伙一死,他们无异是池鱼幕燕,没有了乌列的庇护,他们擅自对伊榭进行研究的事迟早会曝光,霍克里加的现任总统……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在就任后与启择的战争策略上,也采取了比前人更狠辣的方式,到了连国人都胆寒的地步。因此,为了保住乌列的命,拉尔夫提出了一个下下之策:让乌列尝试食用伊榭的具象体,也就是塞缪尔的肉身。
起初,乌列在食用了寂静之主的部分肉身后,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就本人的阐述来看,就连思维能力也比往年更为敏捷,行动也变得更加矫健。但渐渐的,却仿佛成瘾了一般,不仅食用频率从刚开始的一月一次,到如今的每日都需要进食,需求的量也越来越大。
即使寂静之主的自愈速度依旧惊人,但乌列这么个吃法,拉尔夫光是在旁边看都觉得胆战心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做点什么,那个老东西已经神志不清了。
拉尔夫转身再次确认所有仪器运作正常,便带着刚刚才从塞缪尔身上取下的、本来打算进行研究的一部分肢体,与部下一同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
库尔斯克的全市响彻着令人恐慌的警笛声。
在距离达尔文研究所一公里的地方,伊左葵将亚瑟放了下来,自己也化身成了人形。
伊左葵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是没睡醒的样子,它半垂着眼皮,对亚瑟道:“前方的律场很奇怪,你说的目的地,在我看来就是一片空地。”
亚瑟思考了片刻,想起了内森的失踪。由于内森一直专攻律波与律场方面的研究,与达尔文研究所的生物实验格格不入,让亚瑟一直很奇怪他为什么还能拥有一张权限可以直达所长办公室的ID卡,现在想来,那些人早早就准备用他来制造一个扰乱伊榭感应的装置,来达到困住伊榭或者干扰伊榭判断的目的。
很显然,这的确奏效了。
亚瑟望了望眼前的白桦林,对伊左葵道:“嗯,我去想办法关掉那个律场屏蔽器……”
伊左葵不等他说完,打断道:“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先和溪汇合。”
亚瑟叹了口气,道:“我要怎么和他汇合呢?”
伊左葵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满是困意:“他这次进去是因为新的伊榭机缘巧合被那群人抓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带那家伙上伊榭座,就和溪失去了联系,你曾经是他们的人,想必知道如果造出了伊榭,下一步是什么,在哪里,去那里就可以找到溪了。”
亚瑟却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木林先生的身手比我好,为什么会被困在那里?”
伊左葵看起来快要睡着了,似乎是用尽最后一丝清醒,口齿不清地呓语着:“新伊榭怎么会乖乖听一个陌生人类的话,溪想必是和那家伙无法沟通,被困在里面了吧……你关掉那个什么屏蔽器……我去和那家伙交涉……”
说完,伊左葵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事已至此,亚瑟也没有退路了,他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毫不犹豫地跑进了白桦林。
TBC
嗯,新的伊榭也出现了……
人类总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为什么……你这条评论有种……恶魔的低语……的感觉……
哈哈,那大概我可能是个恶魔叭!
超凶猫猫恶魔!!!抱住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