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艾德拉因和摩菲py失败,被背叛逃出夏礼撒的几年内。
文中时间有谬误的话提前致歉x
ooc,艾德拉因的身份经历编造。
普洛兰的冬天很短,这是不知名的印象。白色很快消弭在山野间,变为寂静的灰。
当雇佣兵并不如想象中容易。艾德拉因在这片山坳扎根三月有余。当雇佣兵既要识得误闯进山坳的宪兵队,更要辨别哪些马贼背后没有显赫的靠山。坐在血迹斑斑的木凳上,艾德拉因掂了掂手里抢来的枪。
样式过时,子弹也卡了壳。最后一次保养多半在附近村落某个倒霉蛋的脑壳里。炉中的热汤在他身后顶开陶盖。他端着烫手的碗走向后面的小屋。挤进钉子松了的窄门时,马贼的尸体从他身边被拖着脚抬出来。
医务员模样的部下想对他行礼,被匆匆制止。艾德拉因把土豆与冻鸡炖出的热水化合物放在仰卧嗫嚅着的青年旁边。
青年大睁着眼睛,仿佛被这个世界吓坏了。先是数年前那场绞肉机一般的战争,然后是五年前从夏礼撒到城外的火车上,逃兵一样地钻进野地里。
“妈妈……妈妈……”
“雪停了吗?妈妈……”
“别尔夫什卡,是我。”
“将军!”
青年强撑着要起来,红色像是盛在泥坑里的汤,脓液洇湿污垢泡软了衣服。
“不要起来。”艾德拉因说,“你躺着,我们说话。”
“将军,将军。”
“是我,艾德拉因。”
“快点好起来,莫洛斯。”艾德拉因叫着他的昵称。“你是冬天出生的,像狗鱼一样强壮。伊榭保佑你。”
“你还答应过我什么?”艾德拉因压低语气,“上次老马卡莎中了弹,我们谁也没让人糟蹋她。骑兵不能没有刺刀,霍克里加的小伙子要配好姑娘。等春天来了,你要跟我一块猎狐狸,打棕熊,抓一只野猪下酒。再替我驯一匹野马。”
“听见我说话了吗?”
他摸了摸小伙子被汗染湿的头发。
“……没错!我得向您证明!”
青年似乎病得疯了。他的手像钩子抓住血迹斑斑的被褥。
“我会好起来的。您看,我还是像四月时一样会唱歌。”
“离别、的时刻,已来临,你不安地、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捕捉着,故乡的,气息、而远方,降下了,雷雨……”
一个粗哑的嗓子接着一片寂静的停顿唱起来。
“…………霍克里加为荣誉而召唤我们。”
伴随着其他人低低的嗓音,跳动的旋律仿佛火苗静静燃烧时的噼啪声,风雪浸透的嘴唇含着烈酒把它们咽下。
“风儿从队伍的步伐中吹起。”
“再见了,父亲的土地。”
“请你把我们记起。”
“再见了,亲爱的目光。”
“我们无人会怯阵离去。”
再见了,父亲的土地。
请你把我们记起。
再见了,亲爱的目光。
我们无人会怯阵离去。
血从青年口中流出,像瓦罐中的清水落到艾德拉因手上。
他就这么停止了呼吸,像是嗓子里缺了一口气,嗬嗬的声音噎在舌头里。
一点化了的雪迟来地从艾德拉因的大衣毡领抖倒在衣袖上。冻疮皱纹横生的指节在已经停止呼吸的青年背上粗鲁地拍了拍。紧接着的是一声老人起身时骨节缓慢的闷响,军靴在门槛上反复碾了碾,踏入雪地。
艾德拉因附着手,背对着烧焦的尸体的臭味站了一会。搜山的侦查兵带着几个躲藏推搡的农民到他的面前,农民战战兢兢地放下几袋土豆和小得让人心塞的红薯。
“别把我们当成马贼!拿上你们东西滚!”艾德拉因气得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
回到房间里,几块破木板拼成的桌子前。他抓起笔,写下那些当传讯兵时认得的无用的字母。他抓起小刀,手上的裂口震着木屑,雕出来的字母在小木牌上一片鲜红。
一个又一个名字,他手底下的名字。
总有一天,会有人替他回到家乡。
不是他们,也不会是一群逃兵。他们会带回他的仇恨,带走他军服里的伤痕。卖掉那几枚折旧的勋章,还有几张身份证明文书。然后看一眼那夕阳下的雪国列车,吮出一代一代人如王朝般永恒存在的,伤口中挤出的奶与血。
总有一天,替他们看一眼那不能回去的家乡,真正的模样。
——而他将不断重复自己的名字,直到被所有人遗忘。
END
tips:
艾德拉因觉得普洛兰的冬天很短是因为对比对象是霍克里加。
别尔夫什卡是第一个孩子的意思。莫洛斯的意思是在冬天出生。
青年临死唱的歌是《斯拉夫女人的告别》,最早的沙俄版本。歌词不同于后面流传最广的一版,在文中歌词内容、顺序均有调整。
文名《三套车》也是一首俄文民歌。当时俄罗斯地广人稀,交通不便,马车为重要的交通工具,马车夫的生活因此格外漂泊。这首歌的歌词也有许多版本,选取的是传统版本。原因如下:(认为艾德拉因可能也因缺钱曾卖掉过老马。他的境遇甚至比不上被卖掉的老马,又或者他才是那匹在各种时间点被卖掉的老马。在被摩菲背叛后的时间点,今后的苦难也在等待着他)
传统译版歌词实际上与这首歌的原文有误,不过本篇认为取这版歌词更接近艾德拉因。
《三套车》(传统版的歌词译文)
冰河上跑着三套车
有人在唱着忧郁的歌
唱歌的是那赶车的人
小伙子你为什么忧愁
为什么低着你的头
是谁叫你这样的伤心
问他的是那乘车的人
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跟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财主要把它买了去
今后苦难在等着它
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跟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财主要把它买了去
今后苦难在等着它
*友情提示:不要用微博草稿箱写文……凌晨两点写好全部文本然后APP一个抽风全没了,没有任何历史记录可以追溯……aaaaa……(只有你用草稿箱写吧.jpg)
虽然循着记忆写了回来但还是觉得那一版更好……(眼神死)
篇中最后一句显得很没头没脑。本意是认为,人的一生是不断向别人重复自己名字的历程。
联想的是小册子里的艾德拉因纪念馆。